【光切】当我们在说谎时，我们在说些什么（三）
CP：源赖光X鬼切
TIPS：光切冬日祭活动第一周【谎言】 / 现代校园 / 破镜重圆
AUTHOR：（季更选手）红叽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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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5
领班经理传唤鬼切去二楼vip室时，他刚调完一杯马提尼。时至今日，他调酒的水平已经好了很多，接酒的女郎冲他抛了媚眼，他不为所动地转过身去忙别的事，就是这时候，他发现领班经理在找自己。
就像所有的黑暗之处总有个最暗之地一样，灰色地带存在不足为奇，但鬼切从来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轮到他。
一定是客人哪里弄错，他安慰自己。不过这个念头在他看到这位vip客人的第一眼就烟消云散。
二楼vip包厢里，源赖光坐在宽大的皮沙发上，双腿自然交叠，在之前他忙于看手机，等门口有动静，他才抬头一眼。
当然，他并不知道进来的人是鬼切。对源赖光来说，这位调酒师看起来根本没变，连扮相都是。记忆里模糊的人像开始清晰起来，甚至更明晰了一点，例如他脖子上的那圈细细的黑色皮带，比源赖光想象得更恶趣味。
他把手机放在一边，双手随意搭在沙发上，说：“很久不见。”
一般情况下，源赖光不说这样“暖场”的话，考虑到这位调酒师的特殊情况，他破例二般一下。
他可能得三般一下。因为对鬼切来说，现“复合合约”雇主要泡他，不过雇主不知他是他，这个情况冲击太大。“很久不见”这四个字并不够他消化这件事并想出解决的方案。
源赖光观察力也不错。他很快就发现这位调酒师浑身紧绷，为打破僵局，源赖光把十指交叠放在自己的小腹位置，问：“你很紧张？”
“没有。”鬼切连忙否认，事态紧迫，他想起来，领班经理教过他给客人的第一印象很重要。他赶紧亡羊补牢介绍道：“我叫小恶魔。”他讲这个代称的时候自己都颇感羞耻，以至于不自然地把声音低了两度。
落到源赖光耳中，却变成了“他在特意凸显这个代称的可怖。”这不过由于他毫无变化的站姿，刚才这一出更像个蹩脚的喜剧片段。
源赖光笑着把这个代称念了遍：“小恶魔。”他的话让鬼切感到脊背发亮，自这刻起，他脑子里冒出大段有颜色滤镜的画面。鬼切咬紧后牙槽，告诉自己，绝对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情况。
他赶紧反客为主，问：“您要点酒吗？”
源赖光点了下脑袋，他想了想说：“就上次你调的那种口味。”
他真是出了一道好题，鬼切根本不记得了。他干脆根据平时对源赖光的了解，即兴调了一杯。源赖光眼很尖，根据颜色一眼就判断出这是错误答案，他拍拍手说：“错了，你自罚吧。”
这是他的惯用套路，鬼切心想，他控制逐渐加快的心跳不卑不亢地说：“可是我觉得这杯酒更适合您。”
这就让局面变得有意思起来，源赖光露了一个挑衅的笑，问：“如果不呢？”
“那就换一个人来。”鬼切干巴巴地说。真是太没有情趣了，源赖光一面开始好奇这位“小恶魔”先生是如何在这里任职这么久的，一面饶有兴致地接过酒。
他小啜了一口，“小恶魔”说得没有错，这杯酒的确很合他的口味，他舔了下唇，对调酒师说：“不错”。
后者默默地又调了杯，这次别处心裁地以橙皮做朵花当作装饰。
看起来，他很有当工具人的自觉。源赖光又好气又好笑地问道：“你不会以为我只是让你来调酒的吧？”这会儿他喝完自己那杯鸡尾酒，正把空杯子放在桌边。
鬼切面无表情地答道：“我只会调酒。”
但对后者来说，这句话就像空气。“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”源赖光站起来凑到调酒师耳边说，他的眼往下瞄到他被西装包裹住的腰线。
鬼切不动声色地移开一小步说：“我想那个人一定对你很重要。”
源赖光笑出声，这次他终于忍不住指正：“一般情况下，没有人会相信我刚才的话。”
有那么一刻，他以为源赖光说的“很重要的人”是自己。
假象被击碎得太快，鬼切不免自嘲起来，他竟会做这样一个假想。
就在鬼切颇为自己不值的时候，源赖光补充了句：“不过这次你说对了。”
他讶异地回过头，对方不住何时拿起了他新调的酒。源赖光浅饮一口，说：“谢谢你的酒。”
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16
十一点四十五分，鬼切从酒吧的后门走出。夜晚的冷空气是最好的清醒药，他深吸了一口，逼迫自己将脑海中的画面忘记。
事实上，这大概一小时前的场景——源赖光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发难，低伏在他耳边对他说话，最后又不失优雅地请他离开。综合前后因果，源赖光看起来似乎真就惦念自己。可既然如此，又为何要进入这家店企图寻欢作乐？
他从来就看不透源赖光。鬼切放弃思考这个问题，翻开一晚上没看的手机，来电那栏未接号码显示为源赖光。鬼切下意识地拨过去，立马后悔，但对方已经接起来。
为避免露馅，鬼切赶紧抢在源赖光之前说话：“抱歉我刚在自习室，我没……
对方并没耐心听这解释，言简意赅地问道：“你在哪？”
鬼切倒吸一口冷气说：“我准备回寝室。”
源赖光冷冷地接道：“这么晚回去，你会上宿管阿姨的黑名单的。”被他这么一说鬼切才意识到无论是寝室还是学校自习室，都不会开到现在……
鬼切心里一阵发紧，那边源赖光还催着他：“你现在在哪？”
鬼切赶紧说：“自习室前。”
“我来接你。”说罢源赖光挂了电话。鬼切一秒都不敢耽搁，赶紧打辆车去学校。
好在他赶在源赖光前面。一晚上第二次见到源赖光，鬼切有些五味杂陈，在暗夜下他整个人显得木呆呆的。源赖光从副驾驶座走下来，似笑非笑地对他说：“怎么了？”
鬼切晃晃脑袋，赶紧找个话题掩饰自己的尴尬：“你怎么找了代驾。”
后者没接话，拉着他往后排坐下。车开得平稳，鬼切想把手抽回来，却被源赖光死死拉住。他的拇指摩挲在鬼切的指腹处，有些痒，鬼切咬了咬脸颊肉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一样。
等到了公寓，源赖光的行为就不像在车上克制。鬼切刚换完鞋，就被源赖光拽回来欺压在门上，客厅的灯未开，暗夜里感知觉被放大。后背金属的冰冷与前方细碎亲吻的厮磨形成鲜明对比，鬼切竭力抬高脖子以期避免未在他计划中的欢爱，可是十指相扣，掌心处的热源一遍遍传达源赖光的意图。
“等……等一下……”鬼切的意志在逐渐瓦解，他气喘呼呼地说：“你今天喝酒了。”
源赖光正欲将腿挤入鬼切的双腿之间，听到他的话，动作一缓，接着惩罚性地咬了下鬼切的耳垂，说：“对啊。”他还特意补充道：“我还有场艳遇。”
“你想知道吗？”
鬼切心说，你艳遇的对象就是我，我不想知道。
但源赖光的语气听起来甜滋滋得就像这是件什么宝贝一样，鬼切心有不甘，他奋力挣脱束缚，说：“那我想你应该已经吃过主菜了吧。”
鬼切打开灯，在源赖光的注视下，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——那里是他当床的地方。源赖光还在远处似在回味什么，良久，他慢慢朝鬼切走进，对鬼切说：“他和你很像。”
鬼切心想，当然，因为我就是我。
他一面鄙夷源赖光的虚张声势，一面收拾被子枕头，于是并没注意到后者深情款款的一瞥。在源赖光的视角里，鬼切即没在进门时欲火焚身，现在又显得事不关己。
按照源赖光的预想，鬼切应该吃个无伤大雅的小醋，主要表现在脸上，再然后自己来告诉他真相。至于将他吃干抹净发生在这之前或是之后都没关系，他们会相拥彼此到第二天早上。
这就是他们以往关系的剧本。
但现在，鬼切对自己今晚干了什么毫不在意。是真正意义上的毫不在意。那股今晚在教学楼下没等到鬼切的焦躁席卷而来。
他突然发难质问鬼切：“那你呢，今晚你在干什么？”
“与你无关。”
18
源式说谎准则第十六条：一条谎言不要多次使用，谨记狼来了的教训。
19
为防止在酒吧再碰到源赖光，鬼切决定先请几次假。由于源赖光给的小费依然丰厚，领班经理开开心心地批准了他的假。
不需要去酒吧，鬼切就只需要履行与源赖光的协议。他们度过一个非常日常的一周，在鬼切不需要去上课的早上，他会给源赖光准备早饭，多数情况下是简单的三明治，鬼切心情好了会多加个鸡蛋。中午各自解决，鬼切基本在食堂吃，大约十二点的时候他会收到源赖光的消息，是试探性地问“他在干嘛”，他刚吃完他在吃饭他在散步，他就是懒得回源赖光消息。不过前者契而不舍，鬼切干脆把他设为消息免打扰。晚上会一起相安无事看看电影或电视剧。日复一日。
这是鬼切曾幻想的生活，爱意裹藏在细节里。然而现在过起来他们的关系更像是同居房客。当中有部分原因是鬼切单方面切断死灰复燃的可能，例如他省略掉晚安吻。
鬼切很清楚一件事，不是他不给源赖光机会，而是他不想给自己机会。他当然当然当然当然喜欢源赖光，可是……他从来就看不懂源赖光。
-TBC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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